父亲打火车上下来 兜里揣着
几只鸟蛋
乘火车从长春出发
1969年与1970年冬季 他把面孔深深埋在远处的
铁路编组枢纽
他兜里孵化出两只
喜鹊
他因此梦见Mickey 而这却是一个不吉利的
年份
车厢里还有两个人 面对面
嘴
一张一合
这意味着对现实的退让 犹如一个伦理错误
一个关于活着的
自杀的
主题
窗外铃声大作 他们把Mickey抬上来
他们在雨夜 在月台
把她拆散
而一块隐伏在Mickey脸上的溃疡 使她
几乎成为哑巴
甚至破坏了她嘴巴的
线条
和美
Mickey把身体伸出窗外 有人因此失去平衡 有人在两排座位之间
摇晃 爸爸一边吃喜鹊
一边轻声地说
熄灯
一股寒气 从车厢门口
袭来 在火车和站台之间 在一个肮脏的城市和另一个屈辱活着的
城市
之间
在黑暗的古拉格群岛
布罗茨基和巴斯马诺娃 沉浸在
度假途中
甚至像一条赤练蛇 感伤地吃掉另一条
赤练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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